第(3/3)页 此时朝阳东升,天色大亮。 雪后冬日的汴京街道,虽然路人百姓要比其他时候少很多,但并不是杳无人迹。 路人中, 有的是要摆摊售卖年画桃符的货郎, 有的是给高门大户送新出锅的点心果子的小厮闲汉, 有的昨夜在青楼和花魁、好友饮宴达旦后归家的富户员外, 也有带着穿着体面带着仆从准备进深宅大院做买卖的妇人,或是一早去采买东西的管事、嬷嬷, 当然还有巡铺的兵丁,倒夜壶便盆的普通汴京百姓。 这汴京大街上,徐载靖这一行人自然是十分的引人瞩目。 毕竟是被绑的伤者嘶嚎惨叫,血呼哧啦的流了一路,还有身上插着羽箭,一看便知死了的尸体。 有腿脚受伤踉跄跟不上的,也被不管死活的拖在马后,最后面还跟着开封府的衙役。 这般奇景在汴京可是很少见的,便有不少人将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,或乘车或走路,就这么跟在徐载靖一行人身后看热闹,很快便有了不少人。 别的不说,这将今日的事情和深宅的‘客户’说一说,或是过年前后能和亲戚好友讲一讲,保准能让人听的一愣一愣的。 这时, 路边忽然有穿着体面的妇人口中默念了一声‘阿弥陀佛’后,看着最前面的徐载靖,道: “这位衙内!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!不管这几位是欠你家银钱,或是租子,亦或是得罪了你,也不该这般不顾死活的折辱他们!” “不管什么事情,死的让其入土为安,活着的能否让他们止止血?” “不论他们干了什么,也不该遭受这般苦难。” 说着,这妇人还指了指被拖着走,伤了肩膀和膝盖的‘色虎’王英。 看着青云马后面几人的凄惨哀嚎,痛呼不停样子,周围围观的路人百姓,有人点头附和。 徐载靖侧头轻轻呼出了一口白气,缓缓停下后没有说话。 一旁的为首的开封衙役则拱手道:“这位娘子,你可知你指着的这人诨号什么?他又干过什么?” 听到衙役的问题, “我又怎么知道他是干什么的!”妇人摇头道。 围观的众人,有的纷纷好奇的看着‘色虎’,有的则眼神疑惑的看着唯一站着走路,身上无伤的燕顺。 为首的衙役缓步朝着四周拱手道:“诸位可有认出来的?” 人群中,一个陪在马车旁的龟奴疑惑道:“这位站着的汉子,瞧着像是诨号‘锦虎’的燕三爷.” 被麻绳绑着的燕顺低下了头。 “不错,就是他。” “这位则是最近在恶汉顽贼中声名鹊起的‘卷毛虎’王英,对了,他还有个更响亮的诨号‘色虎’。” 衙役说完, “嘶!” 有人倒吸了一口寒气。 围观的百姓富户,小厮嬷嬷们纷纷交头接耳打听了起来。 听着周围传出的‘奸淫掳掠无恶不作’、‘专找良家日日糟蹋’、‘口味奇特吃人五脏’的话语,方才出言劝阻的妇人,被吓的连退数步,差点摔倒。 “捕头,您说这人是色虎,他有一条包铁枣木棍在汴京打遍无敌手,道上几位叫得上名号的强人都曾吃过亏,那枣木棍呢?” 人群中有人喊道。 衙役笑着双手握着没出鞘的腰刀,拱手道:“那棍子在这儿呢。” 说着便指了指绑在色虎腿上的折断的两根木棍。 瞧着这燕顺还讲些义气,这断了的棍子算是帮王英固定了一下伤腿。 “是他!” “就是他!” “是这个恶贼!” 人群中有认出来的人喊道, 随后, 有冻硬的雪球从人群中飞了出来,砸到了王英身旁的尸体上。 “走了。” 徐载靖双腿微微一动,小骊驹便继续朝前走去。 每日去上学,徐载靖出门的时间都很早,有不认识他的,便和路人衙役打听了起来。 一路上, 不时有看到徐载靖的闲汉小厮,转身便走,去向不明。 潘楼正街, 绮云楼雅间中,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 “公子,公子?” 小厮钓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 雅间床榻上,搂着一个姑娘的梁晗迷糊的喊了声:“进来!” 开门声后, 小厮钓车快步走到床榻前,道:“公子,方才有闲汉来报信,说是在大街上看到靖哥儿了。” “看到就看到,靖哥儿他又不是姑娘,自然是会出门的。可给赏钱了?” 梁晗眼睛都不睁开的说道。 “给了的!可是公子,听说靖哥儿骑马,马后面还拖着七八个汴京中有名的顽贼恶徒!听说那顽贼恶徒不是死了就是伤了。” “什么?” 梁晗猛地坐了起来,惹得床榻上的花魁娘子羞涩的扯着被子,掩盖了一下身子。 “快,咱们去看看!” 梁晗一边穿着衣服,一边问道:“靖哥儿去哪儿,可打听清楚了?” 花魁娘子赶忙套上一件里衣,帮着梁晗穿衣服。 钓车想了想,垂首道:“好像是去北辽驿馆。” 梁晗从床榻上站到地板上,道:“北辽来给陛下拜年的使节,是不是刚来三日?” “是的,公子!” “嘶,快快快,我得去看看!大热闹啊!” 第(3/3)页